“吉林26年前杀人案今天重审 男子被释放后常说梦话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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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庭前一天，刘忠林来到吉林省高院门口

村民说当时在这里挖出了一具女尸

刘忠林表示，十指被拷打后留下伤痕

今天上午，吉林省高院开庭重审刘忠林故意杀人案。 1月26日，《北京青年报》独家发布“再审马拉松”:早在年3月，吉林省高院就对本案作出再审决定，逾期延期至今。

1990年，辽源市东辽县会民村刘忠林被控杀害该村女子郑殿荣，被判处死缓。 据北京青年报记者调查，该案因口供被定罪，最明显的漏洞是犯罪人数。 刘忠林供认其中一人犯罪，但郑殿荣失踪时的目击者聋哑侄女的第一次证词说，两个蒙面人捆绑了郑殿荣。 郑荣二哥哥郑殿臣说，这几年郑家人都不认为刘忠林是犯人。

今年1月，48岁的刘忠林刑满释放。 三个月过去了，他还不能自由适应，只能走着贴着墙根，和陌生人打招呼，打电话，对着纸上的数字拨号。 再审开庭前，刘忠林在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时表示，希望再审法庭清白、无罪，“就这样……”。

谁能想到重新开庭这件事？ 拖了四年吗？

北报:年收到再审决定书时，你有什么反应？

刘忠林:马上就感觉到了。 有脑子，就能反过来。 我想一个月后可以开庭。 谁能想象拖了四年？

北报:这次接到开庭通知，你有什么感受？

刘忠林:心情大不相同。 期待着。

北报:谁通知你的？

刘忠林: 4月18日，我表哥王贵贞接到法院开庭的电话。 他担心我兴奋得睡不着觉，没有告诉我。 那天我不舒服，他告诉我了。

北报:告诉他之后呢？

刘忠林:睡不着，睡不着的话，我想早点开庭。 这次和以前在监狱失眠不同，我想终于结束了。

北报:王贵贞说，你出狱后，他多次接到威胁电话，威胁你们放弃指控。

刘忠林:我听说过。他说了他的话不能放弃。

北报:你害怕报复吗？

刘忠林:我不害怕。 我想快点出头，快点平反冤狱。

北报:现在重新开庭了。 结果会怎么样呢？

刘忠林:最大的希望是判我无罪。 那样的话，我就能挺直腰板做人了。 而且伤害了我的人，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。 我要求赔偿我的损失，不管失去什么都要赔偿。

北报:失去了什么？

刘忠林:失去了很多。进来的时候我才22岁。 我现在房子坏了，没有房子也没有工作。 没有房子了，也没有房子了。

北报:如果没有被抓住，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呢？

刘忠林:至少我有房子。 我可以成家。 可能有孩子。 现在什么也没有。 什么也没有。 无论你去哪里，哪里就是家？

在法庭上被定罪

口头上诉，法院没有二审

北报:这个案子，警察办案的时候，你有很多记录承认谋杀。 进入审判程序后，你供述不承认杀人。 不认罪应该上诉。 但是试卷上没有你的上诉资料，也没有二审资料。 你上诉过吗？

刘忠林:一审结束了，宣判时，向书记官口头上诉。 但是管教没有联系家人。 我写了三张纸来管教。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二审。

北报:一审开庭，为什么没有律师出庭辩护？

刘忠林:开庭前，书记员问我能不能请律师。 拜托谁，我让我亲哥哥说。 书记官说联系不上。 之后，我想算了，算了吧，没拜托。 法院没有为我指定律师辩护，审判也没有公开开庭。

北报:律师不出庭。 你担心吗？

刘忠林:别担心。 审判长叫我实话实说杀人事件。 我说了我没有杀人。

北报:你自己是怎么辩护的？

刘忠林:我说案发警察打了我。 穿竹签，正如我说的，法院不会采用。 他们说，你拿出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，我拿不出证据。

北报:一审判决认定你故意杀人，并判处死缓。 判决传来的时候，你会穿衣服吗？

刘忠林:不服。 判决书寄过来的时候我没签字。 时隔一年，省高院批准死缓的裁定书也下来了。 我也没有签名。 不服。

讲述狱中的控诉

识字少，打开字典写诉状

北报:你在狱中写过起诉书吗？

刘忠林:批准死缓后，进入长春铁北监狱。 我喊冤，怎么逼，怎么打，自己写起诉书。 我只上过两年学，不认识几个字。 有些字不会写，我查字典。

北报:申诉比较有效吗？

刘忠林:没什么用。

北报:进监狱后，你是什么态度？

刘忠林:一句话:不服。 没有罪过。 让我做点什么。 狱警生气了，把我关在小号里，出来后我还是这样。 有时关闭三天，有时关闭十天八天，最长的一次关闭了半年小号。 后来，监狱给我改了管理法，一做就做，不做就倒，放任我不管。 我有时会生气，蒙着头就睡觉。

北报:你在监狱里哭过吗？

刘忠林:我哭过。我搞不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，日夜盼望也没有消息，也没有出头之日。 吉林高院的法官接受审判的时候也哭过，我想有人来管我。

北报:在监狱里，有人建议你认罪吗？

刘忠林:有人忠告过。 我一直没有承认。 我一边诉说，监狱还是减了点刑。 一共关闭了25年以上。

北报:申诉没有结果，你有沮丧过吗？

刘忠林:我想自杀。 铁北监狱的时候，在劳动改造工作，机器有电。 我想把头打开然后杀了自己。 被别人抓住了。

北新闻:在看守所和监狱里，第一次有人来看你是什么时候？

刘忠林:进铁北监狱后，我姑姑和姑姑来看我，大致是1997年。 后来，我哥哥来了两次。

北报:你第一次见到律师是什么时候？

刘忠林: 2009年左右，我表哥王贵贞委托的律师在吉林监狱见了我，和我交流了案件。 我感到希望，终于有人为我说话了。 从那以后，就没有自杀的想法。 去年，他又请了律师给他拍照。 拍我的手和脚。 右脚的大拇指断了，我的十根手指、指甲坏死了，手掌弯曲了。

北报:在狱中几天？

刘忠林:先数数。 之后不算。 发呆，日子太长了。 我有点想放弃。 但每次我表哥来，他都叫我不要放弃，他说他没有放弃。 所以我下了好几次车。

讲述审讯的遭遇

被捕后没有确定过“犯罪”的现场

北报:脚趾是怎么切的？

刘忠林:是在铁北监狱服刑期间割的，脚趾化脓了，整个脚都肿了，监狱安排了截肢手术。 脚趾在1990年案件警察接受审判时被单杠折断。 大部分疾病都是那时出现的，没有这件事的时候，身体没有任何疾病。

北报:你还记得警察在被捕后是如何接受审判的吗？

刘忠林:在县局，案件警察问我杀人的方法，我说没有杀人。 一名警察用竹签刺伤了我右手的大拇指。 好痛啊。 我说是我杀的。 我问他是怎么杀的，他说带了菜刀。 他说错了，扎了第二根手指。 我说了用锋利的刀，但是错了，还扎着。 最后扎了我十个手指头，分三天扎。

北报:在一些口供资料中，你和郑殿荣打过交道吗？ 也有性关系吗？

刘忠林:哪儿也没有。 没拉过手。 我和她是邻居。 一个村子，相隔数百米。 我没杀过人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。 我也不知道她怀孕了。 我听说警察审问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否怀孕了。 我在哪里知道的？ 后来我说我知道。 怀孕几个月了。 我说四个星期。 不是这样。警察说怀孕21周。

北报:你被看守所逮捕后，这期间是几天？

刘忠林:呆了10天左右就被送到看守所了。

北报:警察逮捕你后，有没有查明犯罪现场和犯罪工具？

刘忠林:两个都没有。

北报:被抓住后没有回民村吗？

刘忠林:第一次回去是在今年1月底，刑满释放之后。 前面一直关着，一次也没有。

北报:还记得1989年郑殿荣失踪那天发生了什么吗？

刘忠林:记不住了。我只记得她丢了之后，村里的人帮了两天，都没找到。 郑先生家又帮人吃饭，管了两天。 我也在找，在他家吃饭了。

出狱后

走在路上贴着墙，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说话

北报:出处日谁接的？

刘忠林: 1月22日，那天很冷，我二姐和侄子一共三个人开车来接我。 见到我后，二姐认不出我的样子。 我是刘忠林吗？ 她哭了。 我不会为两个姐姐哭，等我放平了再哭。

北报:出狱已经三个多月了，你适应外面的生活吗？

刘忠林:我不太习惯。 无论在哪里，在人群中，我都觉得矮一级，抬不起头来。 因为我还不平凡，还是杀人犯，刚从监狱出来。 别人什么也没说，去别人家是自己不好。 我也不怎么用手机。 带上纸和笔，给我号码，我就可以写在纸上，按号码打电话。 我不能翻阅地址簿，不能发邮件，也不能用微信。 我被捕的时候还没有手机。 看电视，遥控器不能用。 我只用旧电视的开关。 什么电视剧也不看。 我只看新闻，看法制节目。 我以前从没见过啤酒罐。 我没见过电脑。 我至今都不知道怎么连接网络。 这20多年瞧不起我，出来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北报:晚上睡得好吗？

刘忠林:表姐和表姐丈夫对我说，睡了就乱说。 是监狱的事。 监狱让我工作。 我觉得没有犯罪。 不工作，顶嘴骂人。

北报:现在可以和陌生人说话吗？

刘忠林:不。 这个案子没翻，不知道别人是否讨厌我。 我不知道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社会，现在的人在想什么。 走着也贴着墙根。

北报:你现在身体怎么样？

刘忠林:手指伸不直，拿不动重物。 切断右脚大拇指后，走路不舒服，不能爬山，不能下山。

北报:出狱后想找工作吗？

刘忠林:想想也做不到。 先破案再说吧。 破案后治病。 我记忆力不好，头脑昏沉，精神也不好。

北报: 1990年发生什么事时，家里怎么样？

刘忠林:我在外面也没有亲人。 事故发生前，父亲去世，母亲(有精神病)走失。 家里只有一个哥哥。 那时他在家，我们一起生活。 我出了事故之后，主要是我姐夫跑了。

北报:你哥哥之后怎么没管？ 你恨他吗？

刘忠林:有时也有怨恨，但我也不知道人在做什么。

北报:出狱后，哥哥有联系吗？

刘忠林:他从外地打来电话，问我要不要花钱。 如果需要的话，我会吱吱声。 我也不需要。

北青报:出来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？

刘忠林:不管是在监狱还是出来，我都期待着早日平反冤狱。

北报:郑殿荣的虚设侄女对我说，郑殿荣失踪时，带走她的人是多具身体，不是你。 郑殿臣说，郑殿臣家里的人不相信是你杀的，也不认为你是犯人。

刘忠林:表哥带我去了他家。 郑殿臣亲口告诉我，他们家的女儿，是小哑巴，不管是法院还是记者，都不是我杀的。 郑先生家说不相信是我杀的，我感谢他们说实话。 这是良心的话。 这家人很有正义感，我很感动。

北报:如果再审结果维持原判的话。

刘忠林:那么，我继续报告。 我需要恢复我的清白。

北报:事件平准后，第一件事想做什么？

刘忠林:我必须报答所有在乎我的人。

本版文并摄/本报记者李显峰

日程安排

1989年8月8日，辽源市东辽县会民村，19岁的女性郑殿荣失踪。

1990年10月28日，村民修复了河流，在河边的白菜地里挖出了怀孕的女性的尸体。 被确认为一年前失踪的郑殿荣。

1990年10月29日，警方抓走了刘忠林。 刘忠林在制作第一本笔录时否认谋杀，随后被审判。 11月8日，被送往看守所。

1994年7月11日，一审判决，刘忠林被认定犯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死刑，缓刑两年。

1995年8月8日，吉林省高院批准缓解死亡。

年3月28日，吉林省高院决定重新审理此案。 同年8月，辽源中院对本案原办公单位东辽县公安局的开棺验尸进行了调整，尸体和衣服不见了。 过了复审期，直到现在。

(北京青年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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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几句话

吉林省高院27年前杀人案“杀人犯”出狱再审近4年未决后，于年7月委托辽源中院进行警方dna鉴定，要求找到郑殿荣的骨灰和头骨，进行郑殿臣与亲属关系的鉴定。 刘忠林问北青报记者说郑春梅绑架了郑殿荣，他很惊讶，说是第一次听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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